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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伊瓜蘇(Iguazú)瀑布有許多有趣的傳說故事,其中一則特別吸引我:

相傳古代酋長的女兒愛上了聰明英俊的青年,卻得不到酋長的同意,於是揮淚投進伊瓜蘇河以示對愛情的忠貞不渝,而她灑下的眼淚也化作終年飛流的瀑布。

導演王家衛的作品《春光乍洩》有長達三分鐘俯視伊瓜蘇(Iguazú)瀑布的近景鏡頭,奔騰洶湧,湛藍而壯麗。

傾瀉而下的水是黎耀輝,幾乎失重的速度將感情不計代價擁入何寶榮的胸懷,冒著失足受傷的風險,也要奮力去愛;

奔騰而上的水是何寶榮,激情濃郁的性格像不成熟的大人拈花惹草,急於掙脫水順流的形式,卻始終存著根於水的形式,風流一回終究挨著茁壯他的黎耀輝,一次又一次。

「不如我們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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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乍洩》是王家衛導演的第六部作品,敘述一對同志情侶黎耀輝(梁朝偉飾演)和何寶榮(張國榮飾演)在阿根廷首都布宜諾斯艾利斯發展的愛情故事。

《春光乍洩》延續導演的敘事風格,搭配獨特的攝影美學,因此贏得1997年坎城最佳導演獎。

此片幾乎發生在夜晚,豐富的色調也隨著兩人關係的不同有所轉變(黑白畫面、紅、綠與藍),

導演不時搭配手持、搖晃的鏡頭呈現黎耀輝和何寶榮爭執的情緒煩躁以及不少正面人物特寫鏡頭增加寫實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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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片兩位主角的演技非常精彩,深刻且自然的詮釋兩位角色,對手戲也相當精彩。

梁朝偉將黎耀輝的壓抑與關愛兩者複雜的情緒內斂演繹,總是捱不過何寶榮的任性,嘴裡罵著他,卻仍是默默陪伴,替受傷的何寶榮擦洗、煮飯,到藏著他的護照,兩個人互相傷害的痕跡仍未癒合,一分關愛就多了一分不安,想給對方自由又害怕對方無聲離去,黎耀輝是這樣一個矛盾的角色,愛著何寶榮又害怕與他重新開始,怕重新開始是下一個痛苦不安的起始,不如不要重新開始,緩緩游移在曖昧的地帶,像兩個人在房間練習的探戈,一步一步對齊腳步,不張揚也不熱烈,一點情感波動,一點害怕退縮。

張國榮飾演的何寶榮相對黎耀輝外放許多,處處留情尋求慰藉。可他需要黎耀輝,他需要他的陪伴,所以始終在遊蕩後又找回黎耀輝,想和他重新開始。他深情端視黎耀輝熟睡的樣子,他知道黎耀輝會為他付出,可是猜疑的不安存在兩人之間,壓得何寶榮無法消化,所以他們還是互相咆哮,傷害彼此,忘記彼此之間愛著對方最簡單的理由,無法像專業舞者踩著探戈的舞步那樣純粹,他們複雜的關係反映在探戈猶疑的腳步,一時和諧一時彆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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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開心的也可以講,我幫你留在世界盡頭。」

張宛(張震飾演)用聲音把人的情感聽的一清二楚,而《春光乍洩》的每個鏡頭卻又美得讓人目不轉睛,視覺和聽覺雙重交集讓情緒更加立體,感受到導演敘事的高超功力。

張宛離開布宜諾斯艾利斯的最後一晚和黎耀輝在酒吧共度,黎耀輝握著張宛的錄音機,哭得泣不成聲。

那是第一次黎耀輝隱藏不住自己的情緒,他說不出任何話,或許張宛聽得出這樣兩聲奇怪的聲音說盡了黎耀輝所有對於何寶榮的思念,沒有一絲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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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最深的一幕即是黎耀輝決心離開布宜諾斯艾利斯獨自前往伊瓜蘇瀑布,完成心願,

這一幕太慘忍,他孤獨的背影隻身面對浩瀚洶湧瀑布,瀑布喧騰的聲音是黎耀輝內心無法抑制的悲傷,

「忽然之間我想起何寶榮,覺得好難過,我始終認為站在這兒的應該是一對。」

在布宜諾斯艾利斯等著黎耀輝的何寶榮,他在黎耀輝住過的公寓抱著毛毯哭的傷心欲絕,他不知道也不確定黎耀輝是否還會回來,他守著兩個人一起生活過的房間,

將香煙擺在記憶的位置,拖過積著灰塵的木質地板,半開著房門期待黎耀輝的出現。

而始終,他們將在地球的兩端各自為生,他們可能不知道對方過得好不好,只記得他們曾在一起,愛的濃濃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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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乍洩》Happy Together

整體評價:8.5/10

上映日期:1997.06.07

片長:96分

發行公司:春光映畫

導演:王家衛

主要演員:梁朝偉

               張國榮

               張震

電影預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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